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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又是許久未提畫筆。卻在心頭在夢中,畫了無數的畫,有黑白的潦草底稿,有天馬行空的創意彩繪,然而,沒有一筆是落在畫紙上的。彷彿有一道難以穿越的隱形厚高大牆,擋在我與紙筆之間。
 
    再度作畫,在眾多題材裡翻來覆去挑選,下筆極力呈顯的,竟是蜊埤湖美艷得令人屏息的落羽松冬景。
 
    這是一個大悲與極樂的迷離交界,是人神共處的混沌之所。追景的遊客與拍婚紗照的團隊,穿梭踟躕於仙境般的湖畔,清雅脫俗靜謐,是眾人對此地讚不絕口的通評。然而更頻繁往來於湖邊一拱橋的,是肅穆悲戚的喪葬行列。數百米外,是公墓,是冰庫,是奠堂,是火葬場,是納骨塔,是愁雲慘霧的「福園」。
 
    忘不了那繽紛出塵的湖景,更忘不了羽化安息於福園的老爸老媽,才畫幾株落羽松,又罷筆停滯。隔了數日,老公或許看出我的心思,忍不住出聲鼓勵:「妳就努力完成吧,我都幫妳想好畫名了,可以稱為『天上人間一福園』。」
 

    千言萬語也訴不盡的思念,化作千筆萬筆的細密交織。算是完成了一幅畫吧,雖然橫看豎看都不太滿意,但至少是個紀錄,是個過程。此景只應天上有,人間難得幾回見,就定名為「天上人間」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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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逸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1) 人氣()